褪色的搖籃 走進工業革命發源地伯明翰

迷失在市中心

坦率地說，我沒有去過多少次伯明翰市中心，一個重要原因是怕迷路。對于一個在棋盤格子的皇城里長的人來說，伯明翰的交通系統猶如迷宮。我每每上了高速路便不知歸途。對于我的目的地，總是近在咫尺，卻又可望而不可及。在高速路、單行線上，我一遍遍地與它們失之交臂。
 
而市中心的許多建筑，我也實在不敢恭維：火車站附近骯臟的灰黑色的大樓灰頭土臉地矗立在那里；暗紅色的舊長途車站簡直是一個磚砌的大破棚子，里面有著一種復雜的氣味；車站附近一排排舊磚房的墻上到處是涂鴉；一排局促店家和頂著大牌樓帽子的建筑，就是這里的中國城-----伯明翰的破舊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我最怕在黃昏時走在市中心，看到風吹起街頭的廢紙的景象。每當這時，我都會有一種垂頭喪氣的感覺。
 
也許對于這座我生活過的城市，我是過于苛刻了。我也知道，幾乎每個城市都有“黑暗的角落”，而伯明翰的市政廳附近也有可以“拿得出手”的街道。但問題是，伯明翰市中心給我印象過于深刻，以至于當別人稱它為“丑陋的城市”時，我竟一時想不出反駁之詞。
 
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，在到處保留著百年以上的古老建筑的英國，伯明翰絕對算是一座新城。據說二戰期間，作為工業中心伯明翰，90%的建筑被德軍的轟炸移為平地?，F在的伯明翰幾乎全部建于戰后。但奇怪的是，倫敦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筑不僅清潔整齊，而且雄姿勃勃。而伯明翰的這些“新”建筑經歷了50年風雨就已顯得破舊不堪。與那些英國的古城相比，伯明翰既沒有古意盎然的風韻，也沒有新城理應具有的生機與活力。
 
如果說每一座城市都是有表情的，那么我給伯明翰的形容詞是：疲憊。像一個未老先衰的中年人，伯明翰的神情中分明寫著潦倒與失意。那些丑陋的建筑既不能傳達歷史的美感與傳統，而50年的年紀又使它們與那些亞洲的后起之秀相比，明顯地落伍了。它們比牛津、約克那樣的古城，更容易讓人覺察到英國的“老”：不是古老，而是衰老。伯明翰的街道更像一種象征，它和那臺蒸汽機一頭一尾，為一個“帝國”的歷史，提供了注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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